曾经的熬盐车间
盐源于神赐,自然要由巫师把持,于是“巫盐”便成了巫咸赖以傲世的重要资本。
“巫咸”率群巫“上下”葆山。咸盐的药用价值不需多述,所以先民眼中咸盐应是神药而非简单的食物。盐的味道亦称“咸”,所以有学者认为“巫咸”之名应是与盐相关,他不但掌握了煮盐之法,还以药施巫,善占卜。
从“神农使巫咸主巫”“昔黄帝与炎帝争涿鹿之野,将战,噬于巫咸”,“巫咸以鸿术为帝尧医师,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封于是山,因以为名”等记载来看,巫咸的能耐是得到历代朝野和民间大众所公认了的。
宝源山所产之盐在维系和巩固巫咸国的过程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巫咸国利用当地的盐业资源,与周边部落交易所需用品,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其首领“巫咸”亦因拥有了神赐白药(以丹、盐为主)进而拥有了最大的话语权,其通达神意、灵药治病的特异功能为群巫所折服,他遂成了众多部落公认的大巫师,率领着诸巫各部,在大巫山一带频繁活动。
巫咸国亦因此而势力强盛、声名显赫。
这样的地方,是能够产生信仰的。
这种信仰,其实是人类在起源时期对于大自然的一种敬畏,这种敬畏之心逐渐体现在了当地人们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之中。
于是形成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天人合一”为特征的巫文化。
如果非要给这种文化一个定义的话,巫文化即上古时期人类以大巫山地区为核心,在进行繁衍生息,推进社会发展中,创造的一种适应自然、改造自然的原始文化。这种文化也是人们对“万物有灵”崇拜时期的文化统称,是人类远古文化。
巫文化是发展的,所以是变化的;又因为是母态文化,所以是坚韧的,也是脆弱的;还因为是起源文化,所以是孕育和影响了其他文化的。
于是,巫文化融汇了天文地理、人文数理、医卜星相、五行八卦、祭礼娱乐的总和,它诠释了中国传统的道、哲、理、文,并渗透影响了阴阳学说、老庄思想、屈原诗歌、儒家仁义。
巫文化作为中华民族多元文化的重要组成部份,极大地丰富了中华民族文学艺术、宗教哲学、科学技术,推动了中华文化的成长。
与巫文化有关的文化现象内容丰富,不是一两句能概括清楚的,在大量学者研究的基础上,可大略分为四个部分:一是哲学,体现在创造了“天人合一”“万物有灵”“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哲学思想,影响了后来的五行八卦、阴阳太极,特别是道教的建立和佛教的中国化。二是宗教,体现在首先流行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的巫教、各种巫术以及祭祀、辟邪、崇拜等;三是风俗,包括巫风、巫俗、丧俗、禁忌等;四是艺术,包括巫歌、巫舞、巫戏(傩戏)、巫诗、巫书、神话、传说、文字、巫画、巫医等。
严格地说,巫文化应该是人类幼年时代世界观的客观反映,在当时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人们从人类自身出发去判断周围世界,从而形成了万物有灵,尊重自然,敬畏自然的文化现象。
正因为是人类的母体文化、懵懂文化,所以它神秘,具有生命力,同样也脆弱不堪。
在中华文明传承的过程中,巫文化无处不在,但又被逐步剥离出主流社会。
时间太长,过程太复杂,就如大宁河的水,源远流长。
巫作为最早的知识分子,在人类的懵懂时代,比一般人掌握了更多的科学技术和文化知识。
所以以巫咸为代表的大巫们,在宝源山下熬盐,还在山上采药炼丹,治病救人。
于是,药文化在这里,也在开始蔓延。
《大明一统志·大宁县》记载:“宝源山在县北三十里,旧名宝山,气象盘蔚,大宁诸山,此独雄峻,上有牡丹、芍药、兰蕙,半山有穴,出泉如瀑,即咸泉也。”
采的是牡丹、芍药、兰蕙,也还有党参、贝母等三峡著名的中草药,更多的是种种消灾祈福的念想与希望。
江边一碗水,头顶一颗珠,七叶一枝花,文王一支笔。
巫巴山地中的“四大名药”,光听名字就觉得万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