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砸了一天也只能砸到一半,人老骨头绵的他也经受不住了。当他放下石块,面色青紫,人已几近虚脱,好不容易回到家,找了一把生花生,倒了二两白酒,慢慢喝完,困意也就来了,微咪着眼蹿到床前合衣躺了下去。
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老伴在他耳边骂他。你这个老不死的,一天没事找事做,你就不能消停点啊。他嘴皮动了动,想反驳,可又忍了回来。
还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脸不洗脚不洗,衣服不脱,被子不盖。你有好多钱用不完?日子还长着呢,省着点用。把被子盖好。
他感觉老伴嘴里在骂,手却在给他拉被子。他动了动,嘴里第一次嘟哝开了:就是日子不长了,我才这样着急。我得快点将我的墓围起来,将碑立起来,我怕来不及了。
立墓碑有屁用啊,你立给谁看?你是当大官的还是大英雄?你屁都不是,就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老百姓,一天瞎折腾。别人立碑是为了子孙到时能找得着他被埋在哪里,你呢?你的子孙呢?儿子不会来,孙子根本就没有。外孙那是更不得来看你,还瞎折腾。
我立给我自己看,不可以啊?我不可以让后来人知道曾经有我这样一个人啊?再说,儿子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嘿,你越老胆子越大了,都敢反驳敢与我对着干了。我所做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儿子好。儿子那样,那是命该如此。是他的命该如此也是我们的命该如此,我们的前世肯定没积到德。
狗屁,别为自己找理由。他激动地坐了起来。我立我的碑,与你无关,我又不是给你立碑。说完他又倒了下去,不管老伴还会不会说话,就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