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的小说,看似闲笔,其实没有一笔是闲的。小说里其实还有另外几个人物,先列出来。开始一看,彼此似乎无关,最后,全被“八舅太爷”这根“绳子”牵到一块了。
按出场顺序,分别是:八千岁的儿子“小千岁”,宋侉子,虞小兰虞芝兰(后者为前者之母,操同业,卖身,前仆后继),左邻右邻,八舅太爷。左邻是开厨房的,人称赵厨房,能做满汉全席;右邻是家烧饼店,卖的是最便宜的烧饼,只涂很少一点油,不像那种加料插酥的“桶炉烧饼”。八千岁当然不会去左边,只会往右拐。最后出场的是“八舅太爷”,从小是个无赖,最后东搞西搞,出场时,已是“旅座”,想弄谁弄谁。
“男二号”应该是宋侉子了。有意思,“男一号”无名无姓,只有外号,到了“男二号”,开始有姓了。此人与八千岁正好是一个对照,豪放,大方。八千岁的那两匹大黑骡子,就是花了八百大洋从宋侉子手头买的,最后也是宋侉子去救的八千岁的命。
连店里的竖匾、字条,都不是闲笔。竖匾是“食为民天”,估计是开店时请人写的,与经营范围贴切,取“民以食为天”之意,跟理发店的“虽是毫末技艺,却乃顶上功夫”,以及茶叶店的“门迎四方客,香闻一盏茶”等类似。字条是“僧道无缘”和“概不作保”,是八千岁自己写的。看来八千岁还有点文墨。这两个字条,折射了八千岁的为人:既吝啬又怕事。其实,汪先生在这里已经埋下伏笔了。
最后,所有一切,都因为“八舅太爷”联到一起了。八千岁因为太节省,自然就不会想到去给“八舅太爷”进贡。于是,八舅太爷找了一个借口,就把八千岁抓了,看来“舅太爷”比“千岁”厉害,虽然都是“老八”。罪名很简单,“通敌”。这是可以杀头的罪。那时,对于手里掌握兵权的人来说,杀个人,比杀只鸡还简单。人到处都是,鸡不一定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