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图库陈朝君摄
前面说过,巫咸靠熬盐炼丹,建立起神秘的巫咸国;历史上第一个以贩盐为生的商业民族——巴人,利用贩卖宁厂为代表的三峡诸盐建立了强大的巴国。
巴族从事运盐、贩盐为生,从少到多,由近及远,从少数人变为举族参与,大巫山的泉盐通过长江这条干流和其他的众多支流以及翻山越岭的小道,东到江汉平原,东北到豫西平原,北到汉中盆地,关中平原,西到成都平原,南到云贵高原,用那些地方需要的食盐,换回大巫山中缺少的东西,与巫山诸部进行交换。
在这一来一往双重交换中,巴人得到较丰厚的收益,从而使自己的民族经济日益强大。经济是基础,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必然导致政治和军事上的强大。
管维良这样来分析《山海经·海内经》记载的“太皞生咸鸟,咸鸟生乘釐,乘釐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一段。“咸”即“盐”,“咸鸟”即“盐鸟”,即背负盐之鸟,巴人驾着装载巫盐的舟船,驾轻就熟地在江河之上像鸟儿一样快捷如飞地行进,故被称为“咸鸟”;乘鳌,“乘”是乘载的乘,为治理之意,即治理乘载之事,可解释为管理运盐之人;后照,“后”即首领的意思,后来引申为国王,如夏后启、后羿等,“照”或许是灶的讹写,表明这时候的巴人不仅运盐,也聚族众设灶煮盐,以取得更丰富的收益,“后灶”即是管理盐灶的头领。以上三位巴人首领的名称,明确显示巴族的起源与初兴,与盐都是有直接关联的。
这时候的“巴”,已经不再是一个无名小氏族,而是有名有姓,从事煮盐、运盐、贩盐,拥有一定经济实力,自称为“巴”的部落了,“始为巴人”即“巴”的称号已经得到了巫山诸部的认同。
或许巴人还不懂得如何去除盐水中的杂质,而且熬盐的工艺十分简单,所以在陶器底部的盐粘结在一起,这种呈锅底状的盐被人称为“盐巴”;而巴人运出销售的盐被称为“巴盐”。
巴族逐步强大,而且还“载歌载舞”地和其他部族一起参与了讨伐商纣王的战争。
一战获胜,巴族仍然不满足,特别是进入到春秋时期,更是加入了互相争斗伐战的行列。先是和正在崛起的楚国一起进攻位于河南南阳的申国,灭申后,又立即调转枪口攻击楚国,在当时楚国都城也就是现在的湖北荆州一带将楚军击败。几十年后的公元前611年,巴人军队又与楚国和秦国一起,联合进攻庸国,胜利后分享了庸国的食盐主要生产区域:巫溪、巫山、奉节。
政治之事,从春秋战国之时就已经是如此,昨天是盟国,今日又是敌人,而明天呢?或许又成为了朋友。最现实的,永远都是利益。
从公元前611年三国灭庸,到公元前316年秦国灭巴,300年时间里,巴国垄断了全部巫盐的生产、运输和销售。周边诸国均仰给于巴国之盐,大量的盐业收益让巴国富甲一方,所以也招来灭国之祸。
财富固然让人心醉,但更让人眼红,围绕保卫盐源的战争一直不绝。
出名的有巴蔓子割城的故事。
巴蔓子为巴国(当时的巴国都城已经迁到现在四川阆中)忠州(今重庆市忠县)人,是东周末期(约战国中期)的巴国将军。巴国朐忍发生内乱,此时的巴国已经国力衰弱,国君受到叛乱势力胁迫,百姓残遭迫害。巴国将军蔓子遂以许诺酬谢楚国三城为代价,借楚势平息内乱。事态平息后,楚王带兵索要城池,蔓子认为国家不可分裂,身为人臣不能私下割城,但不履行承诺是为无信,割掉国土是为不忠,蔓子告曰:“将吾头往谢之,城不可得也。”将头颅作为“礼品”进行答谢,以信守承诺,但城池是不能割让的,所以自刎,以授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