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刚：童年的钟声

2020-06-09

总是在某个深夜的梦境中，耳畔传来当当的钟声。似在童年的小学校里，慈祥的老师敲响了那锈迹斑驳的老钟，钟声响彻云霄，久久地在小村的山间回荡。

童年的小学在小村的山坳里，四面环山，土墙灰瓦的小房子，墙上几个木栏窗，一扇大木门，里面摆放着十几张课桌椅。那钟，就挂在教室的黑板旁。那钟是一截铁制的圆筒，或是某种机械上留下来的废铁，上面已是生了许多锈，旁边一截小铁棍，用小铁棍轻轻一敲，就会发出响亮的声音，稍一用力，那声音就变得浑厚有力，还有着丝丝颤音，传出很远很远。

记忆中，这当当的钟声，对于我们山里娃，有着无尽的魔力。小时候的家，离学校足足有五里山路。为了上学，每天天不亮，我和弟弟就得在山路上奔跑。山路崎岖不平，一路歪歪扭扭地延伸到学校的操场。稍遇下雨天路面上便烂泥成堆，寸步难行。但我和弟弟从来都键步如飞，为的就是怕错过了清晨的钟声。每天清晨，小学校的钟声准时响起，一旦我们没有赶上，就意味着迟到了。其实我们的老师也和我们一样，每天清晨都得走好几里山路，可我们的老师总是比我们先到学校，无论风霜雪雨，寒来暑往，他总能准时地在早上八点敲响那钟。钟声当当当，在山间回荡，新的一天在钟声中开始了。不一会儿，小学校里就响起了朗朗读书声。从上午到下午，钟声和读书声反复交替，直到太阳偏西，最后一次钟声敲响，孩子们背着小书包，像出笼的小鸟样飞向山林，散向各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