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思思的病情急速恶化,整日水米不进,连当初最爱吃的肉松都不能引起它的兴趣了,我们只得用针管强行往它嘴里注射葡萄糖水;抽搐也越来越频繁,一抽起来就哀嚎着四处乱撞,有一次竟钻进冰箱背的缝隙里,好不容易才弄出来。我们不得不它的窝的四周放上遮拦物。
不知为什么,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它反而不躺下了,整日就这么站着,用头死死地顶着周围的硬东西。自发病以来,只要不抽搐时它是绝不叫唤一声的,但后来一定是头痛得太厉害了,它开始整日不停地呻吟,但声音很轻很轻,就像一个病痛难忍却又很懂得克制,生怕给旁人带来不安的病人一样。其实它的每一声呻吟都会在我们心上引起难以言喻的刺痛和歉疚,特别是志霞,整日里几乎是什么事都不做了,就形影不离地待在它的身边,一边注视着它的每一点动静,一边流着眼泪喃喃自语:“思思,可怜的小思思,我们对不起你,我们没有把你养好……”
自思思生病以来,志霞已不知流过多少眼泪,有时半夜都在哭泣,她太可怜这个生下来还不足月就任人宰割地被卖掉,浑然不知地来到我们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并把我们当成是它唯一的依靠和亲人的小家伙了。
志霞一次又一次打电话到医院,恳求医生能想办法救治,而得到的却总是失望。还在她带思思去医院治病时,医生就曾劝她,干脆打上一针,让小家伙“安乐死”算了,当时被她断然拒绝。而现在,眼见小家伙如此痛苦,这种想法却油然而生了,她犹豫着几番与我商量,是否可以这样做。我看小家伙也确实是没有救了,便说可以考虑。于是再次打电话到医院,不料医生却回答说,安乐死可以,但他们只能提供针药,余下的则必须由我们自己亲自动手,也就是说,要由我们亲手结束来思思的生命!我们本身就很犹豫,听这样一说,立即回绝了。
就在那一两天里,一直顽强地站立着的思思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就在它倒下去之前的几小时,它还挣扎着跳出窝来在外面撒了最后一次尿。它侧躺在窝里,四肢前伸,周身抽搐,呻吟不已。志霞流着泪长时间地陪守在它的身边,决意要伴送它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为了减轻思思的痛苦,我们试着给它灌喂了两小片安定,小家伙服药后很快就睡着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心想至少那个晚上它可以平静地度过去了。不料到得半夜时,客厅里又传来了小家伙的痛苦呻吟声。我们都后悔不已,决定以后再加大一点药量,但谁知道第二次却怎么也无法灌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