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黎嵩满足了秋勤的愿望,在消防特勤支队举办了她一直心向往之的“警营婚礼”。那天是周末,所有在家的大小领导都出席了,加上未出警和不参加值班的战友,把临时改装成婚礼殿堂的支队食堂挤得满满的,殿堂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气氛,支队和各中队送的花篮从台上一直摆到台下,由支队业余文艺小分队组成的婚礼乐班,盛装上场,管弦齐鸣,将婚礼的档次差不多提高到了皇室水平,加上刘坤支队长主婚,罗成刚政委证婚的高规格安排,可说给足了他们面子。她心头也明白,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他总是“工作离不开”致使他们的婚期不得不一再推迟的一种补偿。
主要仪式结束后,下面响起一片“嵩哥、勤嫂亲一个”“勤嫂、嵩哥亲一个”的鼓掌吆喝声。见他们都腼腆着没动,罗政委便举着麦克风冲着她来了一句:“秋勤呀,一笔写不出两个‘勤’字,你嫁到我们特勤来可是缘份啊,你就主动一点吧!”在全场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动下,她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一个吻。谁知大家皆不满意,要她重新来一个“响响”,闹得她最后不得不对着罗政委递过来的麦克风,在他脸上实实在在地放了一个“肉炮仗”,使婚礼出现了第一波高潮。
这时黎嵩的好友,有“警营书法家”美誉的一排长赵刚送上了一幅亲自书写的贺匾:新婚甜蜜,如胶似漆,夫妻协同,首战中的。有人就故意问“中的”是什么意思,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当兵的还不懂这个?弹无虚发呀!”引得满堂又是喝彩又是唿哨的,半天不见消停。
那天晚上,婚礼加上闹房,一直折腾到半夜,什么喝交杯酒,过仙人桥,啃吊果,背媳妇……凡是能想出来取乐的恶作剧都让那帮平时就爱说笑打闹的兵娃子给端了出来,一个二个跟玩疯了似的赛着使坏,最邪乎的一招是“滑雪”——将婚礼蛋糕上的奶酪冷不丁地塞进他和她的颈项里,害得两个人在一干人都兴尽而散之后,不得不再次钻进浴室重新打理个人卫生,又因此将她的头发弄湿一时无法上床。待双双终于躺下时,已是凌晨两点过,结果,一直期盼中的“二人转”节目反倒草草了事,弄得两个都心欠欠的,只是想到第二天可以不起早,接下来还有长长的蜜月在等着,方才相互笑慰着相拥睡去。
她万没想到,幸福的新婚之日,只是一个漫长磨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