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网名“葡萄”,法名“正琳”,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主持人、艺术策展人、策划人、曾担任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
祖籍安徽合肥,生在西安,长在四川,定居重庆。
曾在《重庆青年报》、腾讯·大渝网、《单身》杂志社任职。在职业生涯中,多篇文章获奖,采写的《全市中考状元竟落榜 谁来圆他的读书梦》系列报道获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残联颁发的好新闻二等奖。
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林必忠主编的《嘿,重庆小面》,完成中篇小说《老宅》,正创作系列短篇小说《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当院坝里的老黄桷树纷纷扬扬地飘下红嫩叶荚的时候,春季来临。
黄桷树也叫黄葛树,是一种奇特的树,春季的时候,新芽的托叶会迎风飘落,如天空中一枚枚飘飘摇摇的小舟。
这座跌宕起伏、充满诗意的山城的大街小巷,总是长着粗壮的黄桷树,它们看似不经意地长在路旁的石壁上、沟壑里,它的根如同一位壮汉身体的骨骼,又好似腿上的青筋,粗壮遒劲,盘根错节,它雄壮的姿态总是诱惑着人们的目光,给人一种无穷的力量。
黄桷树是渝人最爱的树,但它的种籽比蒲公英的种籽还小,能够在石缝里、在山崖上、在稀薄的土壤里深深扎根,有了充足的氧气和阳光,便会长成枝叶茂密、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春季的早晨,少爷总是被春困缠绕着,不想起身。他的心里如同养了一只小爬虫,思绪飘到哪里,哪里的肌肤和细胞就痒痒难耐,说不上来的难受滋味。
关于少爷的过去,大家不愿意打听,只觉得他离开老爷求学的时间太久,学完归来后,又周游全国,说是结交名人雅仕。他断断续续的,来来回回的,老老实实待在老宅里的时间,一年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个月。
最初,在老爷面前,少爷一贯谦恭而智慧,纯净而儒雅,手中常盘一串星月菩提,长衫布履,衣袂飘飘,很有一股仙风傲骨之气。
老爷待他也没有太多苛求和思虑,青女把家里上上下下打理的顺顺畅畅,少爷书读得多总不坏,也不会结交什么劣友,自然明辨是非。
少爷的确不轻易交往朋友,若非出生名门或大家气派之人,少爷是不会用正眼瞧的。
可是,少爷直到现在还纳闷,老爷怎么就会在临终时把青女收为义女了,难道自己平日里的表现露出不恭的蛛丝马迹?又或许,青女暗地里使了许多功夫?
不过,罢了,老爷已去,青女严遵自己管家的角色,年龄也比少爷小着几岁,哪里就能够爬到少爷肩膀上去。而且,这个老宅不能没有青女上下打理,苦心经营,也支撑不下去,少爷也没这份谋生的闲心和本事。
老爷待人完全不同,不管是何种人,一律平等接待,就连院坝里常住的几只流浪狗和流浪猫都常常趴在老黄桷树下,在一年四季的暖阳下,悠闲安宁地享受它们安宁的幸福。
善者自来,恶者自去。
青女最爱在阳光下抱着猫咪亲吻、抚摸,她喜欢这些柔顺的动物,在她看来,它们的眼眸里透着纯洁的光芒,对疼爱它们的人的满目无邪和依恋。
打扫庭院种花栽树的张叔每日把厨房里的残羹端来喂养它们,看它们愉悦雀跃。
青女安排张叔给它们搭了俩窝棚遮风避雨,它们以此为家,整日整夜值守在茂密的黄桷树下,忠心耿耿。
文颖 摄于天水市秦安县城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几条狗见到少爷就吠,这几只猫见他就躲,而它们一看见青女,却蜂拥而来,摇尾示好。
于是,少爷对这几只猫狗难免不心生厌恶,他每每经过黄桷树下,看见它们咬牙切齿的躲闪,也咬牙切齿地狠狠地说:“畜生!有眼不识宅院主人!总有一天,让你们统统滚蛋!”
少爷让青女给李春妮添置了两身衣服,说是接待客人时,穿着更雅致端庄一些。
就连衣服的样式颜色,也是少爷安排好的,一套浅粉,一套浅紫,浅粉的活跃青春,浅紫的高贵典雅,浅红的斜襟红绸纽,浅紫的对襟深棕布盘扣。头上再加一枚莲花银簪,一朵浅粉绢花。
人靠衣装马靠鞍,李春妮本不引人注目,这样一打扮起来,真是添了不少姿色。
李春妮每日勤学苦练,茶艺功夫颇有长进,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下来,在少爷眼里,眼前的李春妮如此这般:
青葱玉指翘兰花,双目低垂润碧潭;
烟雾蒸腾香袭面,娇声婉转唱凡间。
少爷看着李春妮,心里的爬虫萌动了,从脑际爬到唇齿之间,顺势溜到喉管里,他感受得到的唾液悄声无息地吞咽,爬虫旋即滑到肚脐、小腹……
他不敢多想,浑身突兀地燥热起来,他温柔地看着李春妮,唤道:“春妮,怎么突然就热了,去把窗开大一点。”
李春妮缓缓起身,蛇一样无骨的腰肢滑向窗棂,推开两扇木窗。
她又缓缓滑向少爷对面的座椅,浅浅一笑,娇娇地说:“少爷,春季来了,想必是这炉火还像以往那样旺了点,我取几枚木炭出来。”
是啊,春季来了,一切都萌动着春意。
窗外,鸟雀的吟唱使得少爷更加心烦意乱。
连载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