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郭琳,网名“葡萄”,法名“正琳”,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主持人、艺术策展人、策划人、曾担任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

祖籍安徽合肥,生在西安,长在四川,定居重庆。

曾在《重庆青年报》、腾讯·大渝网、《单身》杂志社任职。在职业生涯中,多篇文章获奖,采写的《全市中考状元竟落榜 谁来圆他的读书梦》系列报道获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残联颁发的好新闻二等奖。

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林必忠主编的《嘿,重庆小面》,完成中篇小说《老宅》,正创作系列短篇小说《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葡萄:街角……走着,暖了……
  2017-10-10

每天走过街角,总看见一位老妇人,

坐在一家小小蔬菜店门前,摘着豆角……

总想为她写点什么……

——葡萄《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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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从黄桷树的新叶里穿透了这一日的清晨,照在了沟壑纵横的妇人脸上,她的嘴瘪了,戴着轻薄的棕色软布帽,手指缓慢地,缓慢地剥着豆角……

她坐在这条小巷街角,一家小小蔬菜店的门口,店门口是公交车站,人来人往。

葱被她剥着皮,豆角在她手下被缓慢地撕扯着筋,有大颗的豆子蹦跶出来跌进小铝盆里。

她的手指并没有那么认真,眼睛蒙着一层雾,看着眼前一个个行色匆匆掠过的身影……

每日里,她总是安静地坐着,看日升日落,车来车往……

天渐渐凉了,她的心觉着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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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女子一年四季生活在这个火锅般包容的城市里,由于爱着他人的目光,衣着上总是怕热,阳光一来,便迫不及待地把白皙的肌肤展露出来,倒成了这个城市的一道景致了。

已是深秋,等车的两个女子依旧妖冶的背影让青春尽情裸露着,低声议论着那谁和谁分分合合。

她听不真切,也不关心,这些故事和年轻的岁月离她的生活太远了……

有的老人腿脚利索的,也帮助孙辈背着书包,追赶着急切切没站稳复又奔跑的公交车……

一对互相搀扶的老来伴儿,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候车,满头的银丝在阳光发出耀眼的光来……

倒惹得她有些黯然了。

她想想自己的确是老了,那个说好呵护她一生的人却兀自先行,她只能在街角独自坐上一天摘着菜叶,剥着豆角。

有人走进了小店,她回头看看,儿子忙着割排骨,媳妇儿不在店里,这个时间段儿,正急匆匆地行走在送小孙女去学校的路上……

一日三餐,刮风下雨,儿子总是忙忙碌碌,靠这个小店把家撑起来了。

她是满意媳妇儿的,漂漂亮亮的女子嫁过来,没渴求过大富大贵,安安静静跟着儿子过日子。如同当初的她,漂漂亮亮地嫁过来,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便是坎坎坷坷的一生。

小孙女也乖,放学归来,小孙女总是给她递上一块柔软的小点心。

隔壁不远处,又开了一家蔬菜店,儿子生意多少受了点影响,眉头皱得比以往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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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斌摄

她想帮帮忙,可是步履蹒跚,碍事绊脚,儿子请她坐下,守着门口促销桌上的一些菜,不好的就理理黄色的老叶,实在不好的,理出来自家吃掉。

儿子今天在发脾气,在骂谁:“走开,走开!”

她一看,一只瘦弱的小猫缩在墙角,一脸胆怯,它刚偷了肉。

“喵……”

一双晶莹的眸子就这样扯掉了她眼中的雾。

洁白的毛无一丝杂色,湛蓝的眼睛像是如洗的晴空,小尾巴细得像麻绳……

“这猫,你准备怎么办?”

“赶走,赶远一点儿!”

她的眼却不由得起了一层雾。

老伴儿曾经送给她一只猫……后来,猫老了,老伴和她也老了……

不用掐指盘算,她便知老伴走了多少日子,他身体明明看上去是比她好的,咋就突然肺癌晚期了!

老伴才离开的时候,那只步履日渐蹒跚的老猫也跟着去了。

日子流逝着,她的泪水滑入脸庞,再深的沟壑也无法隐藏的哀伤。“喵……”猫看见了她,眼里闪着莹莹的光。

她蹲下身抚摸它,柔情似水……

一下下,一下下,轻柔地抚摸着……

 

第二日,她起身,儿子依旧忙忙碌碌,她看见一个盛着水的小碗,一个装着猫粮的碗……

她有些惊喜,扭头看看儿子。

儿子望着她,温柔一笑。

她的眼睛又起雾了,这一次,泪水填满了脸上的沟壑。

生活,依旧如水般流逝……

街角的小小蔬菜店,老妇人依旧每日摘着菜叶或剥着豆角,她的怀里,总是趴着一只幸福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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