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郭琳,网名“葡萄”,法名“正琳”,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主持人、艺术策展人、策划人、曾担任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

祖籍安徽合肥,生在西安,长在四川,定居重庆。

曾在《重庆青年报》、腾讯·大渝网、《单身》杂志社任职。在职业生涯中,多篇文章获奖,采写的《全市中考状元竟落榜 谁来圆他的读书梦》系列报道获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残联颁发的好新闻二等奖。

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林必忠主编的《嘿,重庆小面》,完成中篇小说《老宅》,正创作系列短篇小说《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葡萄:不辞而别,是一种多么深的疼
  2017-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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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而别,是一种多么深的疼(猫7)

日子像流水一般,平静恬淡,没有微澜。

我们的幸福在渐渐溢满……

很多时候,我坐在阳光下,思考着,渴望着,这样的日子就这样继续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一天,麻麻没有回家,姥爷来告诉我们,麻麻由于长期写作导致腰椎间盘突出,已经动了手术,要过几天才回家。

每天,我跳到写字台上看着窗外,盼着麻麻;每天,我仔细听门外的脚步声,是不是麻麻?麻麻没有我陪伴的日子,是不是很孤单?麻麻有没有哭?有没有想我和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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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姥爷来给我们喂食铲屎的时候,围脖又捣蛋了!

它又故伎重演,把姥爷买的八个包子挨个都咬了一口,没耐心的它没吃到里面的肉馅,“呸,呸呸!和麻麻买的一样,都是没味的皮!”

姥爷帮我们铲完屎,一看茶几上的包子,立马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满屋找长着包子脸的围脖,准备逮了驱逐出境!

我催围脖快躲起来,这次啃了包子的后果可不像上次那样,它方知惹了大祸,吓得四处逃窜。

二十一天后,麻麻被担架抬着回来了,那段日子,姥爷每天来给麻麻送饭,姥姥照顾麻麻在床上大小便之后,锁门离开,这段日子,麻麻的生活和猫的生活差不多,每天躺在床上睡觉十几个小时,醒着的时候要么看看书,要么就在架着小桌板写东西,要么看看自己萎缩的腿,要么就是望着天花板发呆、哭泣,要么就喊我和围脖过去陪她,麻麻一喊:“JM……”我就飞奔过去,带着围脖弟弟一起跳上床舔麻麻的手和脸,安慰麻麻。

这次,麻麻足足躺了四个月,也是陪伴我们最美好的时光。

有一次,麻麻和我深情对望,她吻了我的头,告诉我:“JM,感谢你的陪伴,麻麻会改变自己,麻麻以后会花一些时间陪伴家人和你们!”

我泪光盈盈,用头去蹭她的脸颊,麻麻,你终于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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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麻麻开始在姥姥姥爷的搀扶下起身坐一坐。渐渐地,麻麻学会了自己起床扶着墙行走。围脖弟弟总是吃饱了就蜷缩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我担心麻麻摔倒,小心翼翼地陪着麻麻一步步行走。

渐渐地,麻麻学会了自己挪动着烧水熬粥……

渐渐地,麻麻的腿部有了肌肉,麻麻恢复了正常行走……

三个月后,麻麻开始学习游泳,她的脸上恢复了阳光灿烂的微笑……

我开心极了!麻麻,你知道吗?无论任何时候,我们会陪伴你,我最喜欢看见你阳光的笑脸。

麻麻开始上班了,每天早晨,我像一只上了发条的闹钟,准时用我温柔的吻唤醒她。

而围脖弟弟是一个死皮白赖对麻麻表达爱意的那种粘人小猫,它抱着麻麻的腿不让走。我告诉围脖,麻麻要上班要运动,才会更好地照顾自己照顾我们,你不要在家里瞎捣乱瞎吃就是对麻麻最大的爱。

可是,围脖改变不了曾经流浪生涯的秉性,总是吃到肚子滚圆才罢休,有时候它还喝掉麻麻绘画的颜料、吞掉麻麻的橡皮擦,总之,它认为是能吃的,都会吞进肚子里。

一天,麻麻上班后,我正在午休,突然听见围脖在客厅里惨叫,我冲到围脖面前,看见它腹胀如鼓,倒地挣扎,面部扭曲,吐着白沫。我手足无措,去舔它,可是,它一声惨叫,身子一挺,没有声息。

我很害怕,麻麻麻麻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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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门锁终于被拧开了,麻麻看见我呆坐在地上守着逐渐冰凉僵硬的围脖,围脖弟弟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半睁着眼,眼角挂着未干的泪水。

麻麻觉得不对劲,扔下包包,大喊“围脖围脖,你怎么了?”她抱起围脖,满脸惊愕,嚎啕大哭。

围脖,这只憨态可掬傻不溜秋二不挂五的的小猫,在陪伴了我们970个日日夜夜之后,猝然离世。

我曾经想着,麻麻这辈子若没有婚姻,我和围脖至少陪伴她十几年,每天喊麻麻起床,和麻麻说说话,陪麻麻写作画画……直到我们变成很老很老的一对老猫。

围脖是在半夜时分下葬的,麻麻的朋友得知消息后赶来,买了一个大大的纸盒子,说不想让围脖蜷缩着身子,让它躺舒服点,麻麻还给围脖带上它喜欢的玩具。麻麻又给围脖加了根围脖,麻麻把她的头发扯下几根,放在围脖身上,希望它能闻见她的气息。

要出门前,我最后吻了吻弟弟的嘴和脸颊,它希望唤醒弟弟。麻麻抱起围脖,它如一块软掉的橡皮泥,沉重而冰凉。

麻麻抱着围脖往门边走去,我跑到门口坐着,堵住路,我落泪了,我对麻麻说:“围脖弟弟走了,我在家乖乖等麻麻回来。”

麻麻带了一把种花的小铁铲,抱着围脖出了门,而我脑海里全是围脖的影子,每天和我一起迎接麻麻回家的围脖,每天和我形影不离的围脖,喜欢看电视的围脖,喜欢隔着玻璃敲打鱼缸的围脖,跟着鼠标移动爪子的围脖,在麻麻的画纸上耍赖踩出一串脚印的围脖……

两三个小时后,麻麻回来了,她的双腿似乎灌满了铅,手上磨出了血泡。她没有说话,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我依旧坐在围脖离开的位置守候着,闻着围脖的气息。麻麻摸摸我的头,把我拥进怀里。

麻麻黯然神伤:“围脖弟弟走了,不会回来了。”

那个夜晚,麻麻在黑暗里,不停抽泣,我用我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她,试图温暖她悲伤的心,我吻着她的泪滴:“麻麻,还有我呢,我继续陪伴着您,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不辞而别,是一种多么深的疼……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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