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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应该是人类思维与现实存在结合的伟大产物之一。我们可以毫不费劲地跟随诗歌走进任何一个时代背景下,人们的琐碎生活及身心的隐秘。诗者,所谓“感其况而述其心,发乎情而施乎艺也”。不同的写作主体又为诗歌在其意识的形态上带来了“可能”。这种可能,便是诗人偶然与必然相结合的“可能”。“可能”可能是一个开端,可能是一个过程,也更可能是一个结果。在诗歌写作上一味追求辞藻、意象,把一首诗整得眼花缭乱,或者像做瓷娃娃一样雕琢成诗歌工艺品,这些对我来说,我会刻意保持距离和警惕。我在乎的是,我的写作、我的生命和伴随我生命成长的社会里的宏观与微观,一定要发生关系,要留下自己的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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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流行有一句话,把诗写得别人看不懂就是诗人,把字写得别人看不懂就是书法家。这实际上是一种批评,是为“装神弄鬼”做出的最精妙的注释。任何人任何时候千万不要把别人看不懂当成你的骄傲,就以为你比别人高明了,有本事就让别人看懂你,看懂了才知道你究竟高明不高明。写作可以有幻觉,做人不能有幻觉,做人有了幻觉就会目中无人。诗歌的路径和方向千姿百态,看得懂看不懂都可以成立,它的构建方式,它的叙述手段,它的审美取向都具有独立的品质,但切不可唯我独尊。我也写口语诗。很多人指责口语诗泛滥了口水,让真正优秀的口语诗蒙冤。其实口语诗写作难度很大,它把语言干净到每一个字都不是装饰和附属,而讲究的是字字力道。当下已成泛滥的口水诗,不是口语诗,口语诗不去背这个黑锅,必须要作出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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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道德与原则模糊的时代,很多人都被自己的欲望裹挟着行走。一个人满足自己的欲望,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可谁又能料到,往往一旦我们踏入欲望这条河流,常常会两脚不着地,只能被动地跟着它漂荡。水性好的人兴许能游到彼岸,水性不好的人,最后的结局便是淹死在自己的欲河里。正如钱文亮先生所言:“现代人的生命从整体上已经破碎、苍白、残缺,从根本上已与唐时代的人类截然不同的世界”。人们的生活已经被商业和都市文化填塞得几乎没了空隙,田园牧歌、花枝招展的写作已经格格不入。新诗几乎无法拒绝地以表现丰富而复杂的现代情绪,斑驳陆离的都市生活,现代人情感的复杂、混乱,焦虑而获得了现代美学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