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网名“葡萄”,法名“正琳”,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主持人、艺术策展人、策划人、曾担任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
祖籍安徽合肥,生在西安,长在四川,定居重庆。
曾在《重庆青年报》、腾讯·大渝网、《单身》杂志社任职。在职业生涯中,多篇文章获奖,采写的《全市中考状元竟落榜 谁来圆他的读书梦》系列报道获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残联颁发的好新闻二等奖。
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林必忠主编的《嘿,重庆小面》,完成中篇小说《老宅》,正创作系列短篇小说《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周末,正午,烫了一壶茶,倚窗而坐,随意摸出一本散文集翻阅,突然看见一墙之隔的窗外,露出一张芳邻女人的脸,她穿着浅粉色绒睡衣,鼻子里喷着烟雾,手指擒着一支烟,朝我很认真地看了一眼。
我立即缩回安全位置,不让她瞅见。
我也穿着蓝底印着狗熊的绒睡衣,头发胡乱地挽着,一脸慵懒。
她是我左邻的女主人,这些年,第一次见,倒是时常听见一个男人趴在窗口大声打电话。
我对左邻没有好感,是因为一日,我在院子里遇到一只受伤的斑鸠,它站在角落里,不躲不藏,看着我,晶亮的眼眸,水汪汪的,我捧起它,它和我的我掌心互相温暖着,翅膀下凝结着暗黑的鲜血。
带回家,上了云南白药,父母精心喂养着。
有一日归家,它见到我,放声鸣唱,婉转清脆。
我满心欢喜,想着,待它身体复原,即可回归自然。
然而,它尽情鸣唱后,却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它耗尽最后的气力鸣唱是一种临别时的感激吧!
不几日,我看见左邻那个男人,趴在窗口,吸着烟,打着电话:“我今天打死不少野鸟,哪天比赛比赛!
难怪,受伤的斑鸠会惊慌失措地逃进我的掌心里。
后来,我把它埋葬在院子里,将它画在一幅水彩画中,它站在白雪皑皑的枝头鸣唱,变成一只不死鸟。
葡萄 绘
不久,又有一只受伤的灰鸽躲进我的阳台,好在我家俩猫兄弟没有对它再度伤害。救下它,被喂着存活了几日,依旧是如斑鸠般的命运,美丽柔弱地离开。
我不想认识左邻,我们想必曾经相遇在电梯里,但也不会认识,因为他们已经衣冠楚楚,精致靓丽地装扮过了。
受伤的灰鸽
每次回家,右舍总会开着门,发出各种动植物正在油锅里备受煎熬的气息。
里面总是人声嘈杂,最大声的,是一条不曾露面的狗,我一拧我的门锁,满耳就是它激烈地狂吠,然后就是女人骂它太吵的抱怨。
见过一次右舍,是因为我的家猫James趁着我倒垃圾未锁门的间隙,去串了一次门,那时还没有狗。
我去寻它,它正在两个女人的抚摸下卖萌,女人们连声问:它是啥猫?好漂亮!不怕人!还像狗一样摇尾巴!好乖!
James在赞叹下,咪咪地回应,享受着陌生女人们的柔情,一见我逼近,立即躲进沙发脚,我趴在别人家地板上轻柔细语地将它轻唤,回去锁上门,对它一顿臭骂!
但我没记住见过的女人的模样,满眼都是躲藏的James。
右舍总是人来人往,大约住了三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偶尔来。有一次我家里来了几位女眷喝茶,那个男人站在我家门口从里好奇地窥探,吓了我的女眷们一跳,从此我不再开门。
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狗来了,右舍更热闹了。后来,在电梯里遇见几个女人,牵着那条狗,总算看见它的模样,是一条深棕色小矮个子泰迪,叫得这么厉害,原是虚张声势。
那群女人出门时,带着浓烈的脂粉味和五颜六色的脸,穿着五彩斑斓的服装,我不知道其中是否有曾经抚摸过James的那两个女人。
时光在变换,女人们似乎也在变换,我始终辨不清她们的脸。
而我略微熟悉的,是斜对面的九妹,最初住进来,九妹还是个摇篮里的婴儿,而今梳着妹妹头的她,眼睛又大又亮,有时一个人跑过来趴门口喊我:“猫咪阿姨,猫咪阿姨……我要看猫咪。”
日子一天天流淌,左邻右舍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很多蜗居在城市狭小的空间里的人,左邻右舍,一墙之隔,永远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