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网名“葡萄”,法名“正琳”,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主持人、艺术策展人、策划人、曾担任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
祖籍安徽合肥,生在西安,长在四川,定居重庆。
曾在《重庆青年报》、腾讯·大渝网、《单身》杂志社任职。在职业生涯中,多篇文章获奖,采写的《全市中考状元竟落榜 谁来圆他的读书梦》系列报道获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残联颁发的好新闻二等奖。
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林必忠主编的《嘿,重庆小面》,完成中篇小说《老宅》,正创作系列短篇小说《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它们在渐渐老去,
它们是我的伴侣,
但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我只想让它们永远在我的文字里,
陪伴我。
立秋,我的生日,开始创作小说:《猫》。
James是书中的男主角,
它从2011年2月1日开始陪伴我。
8月4日,James被查出患了绝症:
腹膜炎,加之髌骨滑脱,
右肾肿大,肝部长颗粒……
昨晚,给它喂完了药,
虚弱的它拖着满是积液的肚子,
用力跳上了床,像往常一样,
趴我身上给我按摩。
我说:“JM,你没有力气了,就趴麻麻怀里睡觉吧……”
它用眼睛望着我,视线模糊,
眼角已经有了囊肿……
它弯下腿,趴我怀里,长叹一口气……
也许,它知道这是它给我的最后的陪伴……
James,我爱你,如你爱我一般。
我会用我的爱温暖你的一生以及你所有的记忆……
写给所有爱人的猫和爱猫的人。
序
我叫James,我的一生,拥有过两个女人。
我的第一个女人,她在回到澳大利亚之前把我和一个二哈留在重庆,留在了阳光动物医院。
我总觉得二哈比较蠢,所以不会主动和它交流,就连它想和我嬉戏,我都用一记耳光回应。
可是,它依旧想和我套近乎,我只有坐在高处,看着它。
现在想来,愚蠢是一种幸福,一生的幸福。
我的女人说英文,我那时只懂英文。因为,我只和她交流。
她有一头金色的瀑布似的长发,蓝色的眼睛,那一天,她拥吻着我,看似深情。
真正的深情,不会离开。
那一天,我看见她离开时的背影……
然后,她不再回头。
我一心一意地爱着她,她却不再回头。
就此别过。
我从来不喜欢多言多语,有时候一天都不愿意说一句话。
总有人以为我太孤傲,有人还质疑我是一个哑巴,其实我只是喜欢用沉默代替一切喜怒哀乐。
没人理解我的伤痛,因为我只是一只猫,一只血统纯正的美国短毛猫。
那一天,我被医院收留,院长波波和妻子看见我的时候,我躲避着他们的眼神。
他们带着微笑,轻声呼唤我。我只是点点头,做出礼貌的回应。然后,躲进猫笼。
我不想让他们读懂我,因为我是猫,一只被抛弃的忧伤的猫。
从小被绝育,没有恋爱过其他同类的雌性的猫,我只爱,那个抛弃我的女人,我以为我和她会彼此相爱、陪伴,直至生命尽头。
然而,我是猫,一只孤独的猫。
我不想看见这个世界上的色彩斑斓,人们总以为我只能看见黑白灰色,其实我什么颜色都能识别,只是我不想关心颜色,我只想把我的世界变得更加简单,有爱就好。
阿喀琉斯的眼泪
萨克斯管优雅的旋律在医院里弥漫,幽幽地传遍每一个角落,那是一曲《回家》,这样的乐曲使得我和阿喀琉斯黯然神伤。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告诉波波院长,也许有一天会回来接我们,如果超过一两年不回来,就请医院为我们寻找新的家庭。
她以为我和阿喀琉斯不能完全懂她的语言,在那里给波波院长毫不顾忌地说这一席话。
她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她的眼神里写满复杂,有不舍有无奈也有坚定。
我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我看了看阿喀琉斯,它蜷缩在我旁边的一个笼子里,眼里充满了泪水。
阿喀琉斯年龄不及一岁,的确还是个孩子,不像我,已经拥有了成熟的心智。
阿喀琉斯嘴唇颤抖,嘴里发出小狼般的低嚎,泪水流进了它咧开的嘴角里,它吧嗒吧嗒地用舌头舔了舔,泪水瞬间了无踪迹,被它吞进了心里。
阿喀琉斯有着棕色的脑袋棕色的眼睛棕色的鼻头、白胡子、白脸,是一只血统纯正的哈士奇赛级犬。
阿喀琉斯的名字来源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参加特洛伊战争的一个半神英雄,是刀枪不入的希腊联军第一勇士。
可眼前的这个“第一勇士”阿喀琉斯是一只脆弱的哈士奇,只知道趴在那儿哭。
可是谁会在乎一条流泪的狗?
每次有人过来,阿喀琉斯都会摇头摆尾,吸引人的注意,渴望短暂的温柔和爱抚。
可是路过的人要么是忙忙碌碌的护士,要么是抱着自己爱犬爱猫来洗澡和治疗的别家主人,眼睛里只有自家的猫狗,哪里顾得上我和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见没人理睬它,嘴里一直发出呜呜呜呜的悲戚,然后挪过身子来舔我,我心里厌烦,对它扇耳光扇耳光,一个又一个。
不要这么柔情好不好?这样会惹出我内心最伤感的泪水和疼痛。
那天,阿喀琉斯对我寸步不离,眼里写满忧伤,我讨厌它这种念念不忘的矫情。
在我看来,人类不会对我们的眼泪抱有太多的同情,或许是一时,不会是一世。我们心甘情愿陪伴他们一生,他们并不乐意陪伴我们一世。
哪怕我们在一起发誓成为恩爱相守一生的伴侣,舍弃我们的时候,这一切誓言都是泡影!
他们说我很孤傲冷漠,我无聊的时候总是蹲在笼子里用我的右爪去抓水,不言不语,我想看见水中自己破碎的脸,如同破碎的心。
我按时吃猫粮,不管猫粮是不是进口的品牌国产的我都吃。
我不乱大小便,非常绅士地把自己的大小便用猫砂盖的严严实实。
来个人我就远远的看,看他们的微笑后面隐藏的是什么样真实的面孔?
一只寄人篱下的猫,若不听话,难保不再被抛弃。
我觉得我已经再无法爱上任何人。
我的爱,已经在上一次的情感中消耗殆尽。
图/张炬 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