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富足,要和地方官员、帮派头目、税警驻军搞好关系,多在赌场上行贿献媚,出手豪气大方。赢的人开心,输的人也开心。
盐工灶夫,抱的是侥幸,给了众多地方官绅、地痞流氓投机取巧的机会,乘机专设赌场抽头赢利,有的干脆抽老千,千方百计谋取暴利。
赢的人得意忘形,推杯换盏;输的人垂头丧气,捶胸顿足。
还有的人气急败坏,干脆拳脚相对,刀棍对决。
有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有的沦为盗匪,占山为王,欺骗盗窃。
所以盐背子出门前,家里是千嘱咐万叮咛。
正月过了年,劝郎去背盐,养儿要报父母恩,百事孝为先。
八月是中秋,劝郎把亲收,哪怕我是你的人,露水夫妻不长久。
冬月落大雪,赌场去不得,劝郎想一想,几个赌钱有下场?
卖了田地再卖房,卖了妻儿去逃荒。
有青楼娼妓,有土匪恶霸,自然少不了大烟鸦片,盐道上烟毒泛滥。
秦巴山地地势险要,外界管控难度大,遇见兵荒马乱,社会动荡之时,大量流民进入,在深山之中种烟、制烟、贩烟,形成了烟土产供销一条龙的体系。又由于几省交界,每个地方政策不一,所以还出现了“北禁南种”的现象。特别是在抗战时期,川鄂两省政策完全不同,湖北省主席陈诚颁布严令,连吸食者都要判处死刑;而一山之隔的四川,不仅种植者不受干涉,对吸食者也不加追究,仅对贩运者进行惩处,但无死刑。烟毒泛滥最为严重的民国七年至二十三年(1918—1934年),巫溪县政府听从驻军指使,规定无论种不种鸦片都得缴纳捐款,种者按烟苗窝数缴“窝捐”款,不种者缴纳“懒捐”款。“懒捐”比“窝捐”款数额大,所以农民被迫种植鸦片,县内羊桥坝、田家坝、朱家坝等稻麦主产区竟成为鸦片主产区。来自宣汉、开江、开县等地的烟贩(俗称烟班儿)络绎不绝,烟客所到之处,贩毒吸毒,吃喝嫖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