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西锋光

原名朱芸锋,网名“渝西锋光.

“重庆环保形象大使”、中国名博沙龙成员、重庆首届“十佳网络知识分子”、人民网个人博客过200万点击。

渝西锋光:最真的记忆——推豆腐
  2017-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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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吱嘎……”的一阵石磨声,在安静的山村里显得十分清脆。

尤其在夏天,清晨响起的石磨声,明白无误地给村子的人们放出信号:这家今天有客人,正在推豆腐呢!

马蹬坝的农家推豆腐,最习惯的还是用石磨。

用清泉水将石磨上下里外清洗干净,端出泡了几个时辰的小半盆黄豆。一人坐在石磨旁,用饭勺往磨眼里添加黄豆,每次估摸着十粒八粒;另有一人,站在两米开外推动磨把,圆圆的石磨每转两圈、磨眼上的黄豆就添加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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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磨的和添黄豆的,或是夫妻、或是母子、或是婆媳,相互配合默契,间或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家常。

几个消停不住的孩子,从木门槛上跳跃进出,或追逐着在磨把下面乱窜,惹来一阵轻声呵斥。

地势平坦的马蹬坝阳光和雨水都很充足,即便是种在田间地头的黄豆,每到收割时节都长得生动饱满。

这里的黄豆,每年分两季,秋天随着稻谷成熟的早黄豆,和冬天过年之前收割进屋的冬黄豆。

热情朴实的马蹬坝人,遇有客人到家,用以招待的豆腐,一定是豆质更好的早黄豆磨出来的。

“吱嘎、吱嘎”的石磨声,免不了会有人循声而来拉扯几句。

不管是熟人或生人,磨豆腐这家都会热情的招呼。

“中午来家里吃豆腐哟!”

“要得,要得!”

听着对方爽快的应答,推豆腐的人心里释然不少。原来,在马蹬坝有种传说,有些人性子急,如果不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吃豆腐,他就可能把豆腐全部“带”走,以致磨豆腐的人家忙活了半天,最后却是空锅白开水,点不出星点豆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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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估计难以理解在夏天的农家柴灶面前,这个热豆腐究竟是多么的热。

随着豆浆将大铁锅装满,灶里的柴火就得加足马力,往往会将灶门前负责递柴烧火的人,烤得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豆浆被煮沸涨开后,猛火改为文火。

而在卤水点进铁锅之后,就是耐心地静静等待了。

马蹬坝属于山区,平常没有鱼虾河鲜,农家来客了,上佳的招待食物,也许就是摆在饭桌中央的几碗先起锅的清水豆花,衬以青菜腊肉,南瓜豇豆或茄子。但就是这样的粗茶淡饭,却总能令客人心满意足。

因为他们都明白,围在农家饭桌上,眼里虽然只有简单的豆花,背后却是主人一家实实在在的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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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待客,也会经常推豆腐。

不过在盛了几碗豆花之后,外婆总会将剩余的几块豆腐,包裹起来榨去水分,切成一寸见方的豆腐块,撒上盐巴和花椒粉,放在竹篮子里摆好,挂在灶门上方的屋檩上。

每到春节,我们在外婆家聚齐了,外婆再将历经时间和柴禾烟火熏烤的豆腐干,一块一块地分到我们手里。

外婆家熏烤的豆腐干,又香又绵实,即便我们都三四十岁了,每到春节时还是对外婆家的豆腐干充满了期待。

直到前年春节,80多岁的外婆再也拗不过大家的劝说,决定过年后就搬到城里去住。

就在那个春节,还是在外婆家的灶屋外,吃着外婆分给我们的豆腐干,十多个表兄弟表姐妹,每个人的眼里,多多少少地闪烁着强忍不住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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