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郭琳,网名“葡萄”,法名“正琳”,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主持人、艺术策展人、策划人、曾担任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等评委。


祖籍安徽合肥,生在西安,长在四川,定居重庆。


曾在《重庆青年报》、腾讯·大渝网、《单身》杂志社任职。在职业生涯中,多篇文章获奖,采写的《全市中考状元竟落榜 谁来圆他的读书梦》系列报道获中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中国残联颁发的好新闻二等奖。


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林必忠主编的《嘿,重庆小面》,完成中篇小说《老宅》,正创作系列短篇小说《走着,散了……走着,暖了……》。

葡萄:恋湖三 白鸭·女人
  2021-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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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二木


当你真正爱上了一个生命
你无法冷漠

恋湖湖畔僻静处,有一块凸起的大青石,每天清晨或傍晚,总有一只寂寞的白鸭蹲坐其上,独数晨昏。白鸭的羽毛洁白如雪,背部有几块黑色的斑点,像是雪地上被人恶意弄脏的污渍。

白鸭的相貌在鸭群里简直是鹤立鸡群,特别惹人眼目。每天,白鸭混在一大群麻鸭里参与早晨最激烈的抢食战斗,只见她呆头呆脑地蹿来蹿去,行动缓慢笨拙,她的脑袋和身体跟着食物转圈,扁嘴没有薅到一片莴笋叶,只能捡点草丛里剩下的点点玉米渣子,再啃点湖边刚冒出头的青草。

每天,白鸭勉勉强强填了下肚子之后,跳进湖里洗个澡,随后爬到湖畔的青石上,抖抖水,理理毛。

湖面平静如镜,白鸭对镜梳妆,顾影自怜,这只美丽的鸭子只能用容颜的虚荣填补腹中的虚空。

有时,白鸭和一只野生的黑水鸡一起玩儿,黑水鸡胆子特别小,他俩惺惺相惜,一黑一白成了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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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晨,长发女子来到管理员的办公室,打开我们的笼子,把我们抱进一个白色泡沫箱子,走下几十级台阶,带着我们到了恋湖边儿长满再力花的小水塘。

此时,白鸭又独自在湖畔梳妆。

“小白,过来。”长发女子从身上的布袋里掏出一个馒头。

显然,填饱肚子比孤芳自赏更重要。小白立刻停止了梳洗,向我们一摇一摆地行来。

小白和我们分享了这个馒头,长发女子把我们放进了长满再力花的水塘里。

再力花被恋湖的园丁砍掉了头颅,冒出了新芽,我们在层层叠叠的叶片下穿梭,水塘里的淤泥被我们小小的脚丫踩得“啪嗒啪嗒”,从水底涌出了水墨画。

我们撩拨着水花,水花挠着脚掌痒痒,我们叽叽喳喳开心得像是没心没肺的鸭子,这声音吸引了白鸭,小白也跳进水塘,和我们“嘎嘎嘎”地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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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力花 摄影/葡萄

打那以后,每个工作日的清晨,长发女子会把我们从笼中释放出来,我们跟在她的脚后散步,叽叽喳喳,一路赏花。湖边的山坡上,长了很多苦苣菜,她总爬上山坡,摘一把嫩绿的新叶给我们吃,这是我们最爱的食物。

长发女子很安静,像是一只猫,长着晶亮的眸子,阳光映入她黑色的眼睛,如黑夜里的繁星。她看似很孤寂,总是独来独往,偶尔会约一二男伴女友前来看望我们,想必她是一个与世人难言之人,和我们却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彼此能懂各自的表达。

她总是在清晨薄雾缭绕之际就来到湖边散步,她把路上匍匐的被人踩扁了的蔓藤牵进草丛里,避免蔓藤再遭遇踩踏。

她给草木、花朵拍照,她时常叹息:“昨日清晨见蓓蕾,今晨已被路人摘。”

她给知了、瓢虫拍照,用面包渣喂蚂蚁,看见蚯蚓无助地趴在滚烫的小径上,就会用一张枯叶把蚯蚓抬起来放进阴凉的土地上。

白鸭很喜欢她,看见她就会跑过来亲昵,她抚摸着白鸭如绸缎般的羽毛,白鸭高声鸣唱,“嘎嘎嘎嘎”,幸福的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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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二木

我们一天天长大,可以自己跳进小水塘练习游泳了,我的脚丫渐渐有了力量。

每次游泳,小白也会如约而至,和我们一起共度这段自由时光。

小白非常温柔,她用她的扁嘴亲吻了我和妹妹。她的吻,让我想起了妈妈给我的生命中第一个吻。

有一天,暴雨倾盆,管理员没有来,小白和天鹅、大雁、鸭子们饥肠辘辘地在草坪上等待着长发女子……

电闪雷鸣,终于,长发女子打着伞出现在雨雾之中,她浑身早已湿透,手上拎着一大包玉米粒和苦苣菜。

吃了一大把玉米粒的小白甚是感激,跑到长发女子的身旁,翅膀一扑腾,产下一个硕大的蛋。

小白和我们之间的情感日渐深厚,心情愉悦,每天产下一个蛋。每个清晨天刚擦亮,就有几个遛弯儿的老太太采取私家侦探的娴熟手法,把她的蛋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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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清晨,长发女子照例抱了我们去小水塘游泳,小白没有出现。

长发女子围着恋湖找了一圈,也没寻见小白的身影,她焦急地找到管理员,询问小白的去处。

管理员用沙哑的嗓音淡淡地说:“小白老了,好几岁了,最近也不生蛋了,昨天被我宰了,炖老鸭汤了,香!”

他吧嗒吧嗒了几下嘴皮子,嗓子眼儿里还存着昨晚的醉意。

长发女子打了一个寒颤,她想为小白辩护,但已无法挽回小白的生命了。

小白对自己的蛋没有掌控权,小白对自己的命也没有掌控权。

长发女子低垂了头,她不再与管理员说话,她的目光里闪过点点寒星,泪凝于睫。

一个月过去了,和小白一起长大的几只鸭子都陆续成了管理员的腹中食,和小白时常在一起嬉戏的黑水鸡也不见了。

不久,恋湖又来了一群鸭子,在湖里游曳欢唱。

长发女子看着这一群无忧无虑的鸭子,心情无比低落,她知晓这群鸭子未来的命运,她想着小白面对捕杀时,那双黑色的眼睛在生命最后一刻目睹的是多么可怕的一幕!

不寒而栗!

(未完待续)

鸣家简介:郭琳(葡萄郭琳 ID:putaogl),笔名“葡萄”,法名“正琳”,民盟盟员,作家,小说家,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17年度重庆市全民阅读推广大使,重庆福彩公益文化传播使者,荣获第四届中国残疾人事业好新闻二等奖,并多次荣获全国青年报刊好新闻奖、重庆新闻奖。著有长篇小说《闺蜜》,参与写作《许世虎当代绘画艺术范本系列丛书》《嘿,重庆小面》《刘嵩|川剧少年初长成》,完成中篇小说《老宅》《猫》。担任重庆领养流浪动物代言人、志愿者,曾担任超女重庆区评委、中国好声音重庆区评委、重庆时尚小姐大赛、星光大道重庆赛区等活动评委、重庆青年球迷协会副会长、重庆市儿童救助基金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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