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伟/图
凌晨,风在林间挪动轻柔的脚步,风所行之处,卷起一团白雾,卷起几片金叶,击落几枚松果。松果来敲她的屋顶,也敲醒了她。风,又卷起松针,沙沙地将她屋外弯弯曲曲的小径又铺厚了一层。
这里潮湿又温暖,雨后,松林里时常冒出黑色的白色的绿色的红色的蘑菇,每朵蘑菇都撑着圆润光滑的伞探头探脑,以为可阻挡枯叶外阳光的温度。然而,没几个时辰这暖阳便把撑伞的蘑菇晒得缩帽萎杆,小命呜呼。
一声遥远的公鸡啼叫翻山越岭来到林间,一道光渐渐白了起来,这是白昼之神从树丛之中慵懒缓慢地行来。疲惫不堪的黑夜之神撤离。
白昼之神归位后,丛林中开始喧闹起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哼着小曲,有人长长叹气,有人哀哀低泣……
丛林深居,寒凉如水。她伸了一个懒腰,用羸弱的手指摸了摸身旁空着的床。床和她的身子一样,冰凉。
“等着我。”她记得他对说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那个挚爱她的男人,要让她等多久呢?
她在这里周而复始地等待,醒了,睡了。醒了,睡了。她和四邻从不往来,也毫无兴趣窃听周遭的私语,她心里只牵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