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细心的人,一个非常懂得包容的人。她同时是一个诗人,一个倾向于细节的诗人。我这样说的意思是,她常常挣扎于诗与散文之间,甚至尝试过取消诗与散文的界限,但在本质上,她还是一个诗人,一个相信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但并不仅仅看重这些的诗人,一个女诗人,一个女人,一个人。她的内心同样有火焰燃烧,但我分明看见了她压抑这火苗时痛苦万分的脸,这是彻骨的、搥心的,孤寂。如果说我对此一无所知,那明显是瞎话;但我不能对她的痛苦表示更多更强的安慰,我甚至不敢多看她几眼,因为这样的关注是有毒的,会对我的身体产生致命的伤害,同时也伤害另外的人。我得承认,我因此所承受的痛苦和矛盾,同样令我感到窒息。我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有时会莫名其妙地说一些话,做一些动作,写一些诗句……现在想来,很明显,这是自己当时心理的一种下意识表现;但在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不知道如何解释。当然,她不知道,介绍人也不知道。
这样一来,我们三个人之间出现误会、冲突就成为不可避免。尤其是在她借旅游的机会来过重庆一次之后,故事的结局就变得不可更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和介绍人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狠。跟她有关系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跟她没有关系吗?我同样无法作出回答。慢慢地,一切都淡了,像尘埃自己对自己的处理,从那时到现在,相当于从现在到明天,一切都缓缓脱离别人的操控,按着自己的轨迹,向真正的消失和隐没进发,就像这一切本来就没有发生过,甚至,没有假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