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读书无果后出来,到上海拆了几年房子。整天被那灰尘裹挟着,心生怨气和不甘。特别是每隔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就得随着工地的变迁而搬家,挤公交车时被上海人那种眼神和夸张的厌恶举动击得遍体鳞伤,逃离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浓。
经朋友的朋友牵线搭桥,带着兴奋我来到了重庆。将要成为一名工人了,工人这个称谓在我读小学时就已在心中很神圣了。坐了几天的火车,居然一路无眠。
这是一个机械加工厂,一个集团的分支部门,共有两三百号人。我们车间有四五十号人,主管是50来岁的老头,老板的妹夫,一看长相就知是不好说话的那种,性情有点古怪和不好捉摸。
在机器前站久了,我感觉自己的腿不听使唤,自觉不自觉地往下蹲。尽管朋友的朋友说了,在上班的时候不准蹲着、坐着,特别是像我这种刚进厂的新员工,如果没有给老板和当官的一个好印象,说不准试用期还没过,就又给踢出了厂门。
一天从上班到下班全都站着,腿都站硬了。这可不像我们拆房子,想坐就随便坐,自由而散漫。我四下看了看,主管不在车间。我与我的师傅知会了一声,我说腿酸软得站不住了,我想蹲一下。师傅说,你蹲吧,我给你看着,主管来了我叫你。
刚蹲下没有一分钟,我被一声呼喝惊得一跳,人也蚂蚱一般惊惶地弹跳了起来。主管黑着一张脸站在我面前。我感到不知所措。心中埋怨起师傅。但于事无补,张贴栏上随后不久就贴出了通告:倪文财,上班蹲着,罚款50元。如有再犯,请离厂。
刚上班,学徒就9元一天。上第二天班就出现这种情况,我的账户上是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