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钻进了卫生间,董德云又风尘仆仆地返回来了,他一步跨进春来早茶馆的大门,把一条新崭崭的手巾递给了汪镇长:“汪镇长,该是让我说准了嘛,你这手巾硬是丢在旅馆登记室的沙发上了。”
汪镇长接过董德云手中的手巾,又想到刚才放进行李箱里的两条手巾,心里叫了起来:“见鬼,真是见鬼,陈兵说手巾在枕头下,杨素说手巾在铁丝上,董德云说手巾在沙发上,那手巾它到底在什么地方,未必它撞了鬼城的鬼,可以施展飞身术?”嘴里的话却是:“董德云辛苦了,喝杯茶吧。”
董德云说:“不喝了,不喝了,我到门外擦一下皮鞋。”说完擦皮鞋去了。
这时,小姜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跑得满头大汗,直喘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汪镇长面前:“汪镇长,你住的205房间里、房间外边的过道上、一楼大堂的登记室,我都找遍了,连手巾的影子都没看到。”
汪镇长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姜,心头特别感动,一边给小姜看茶,一边劝他道:“算了算了,找得到就找,找不到也不算蚀财,一张手巾嘛,值几个铜钱?”
小姜说:“那怎么行,汪镇长那么喜欢鬼城的纪念手巾,不能枉此一游。这样吧,我这一条送给你,我又不收藏纪念品,纯粹用来揩汗水,揩两天就甩掉了。”
汪镇长摆手谢绝:“小姜,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小姜不容分说,把手巾对折起来,一把塞进汪镇长行李箱头去了。
这时,买玩具的陈兵、上卫生间的杨素、擦皮鞋的董德云陆续回到了春来早茶馆。汪镇长正要开口说话,杨素叫道:“上水船来了,咱们收拾行李上船吧。”众人张望,果然是他们要赶的船到了,那庞然大物已经停进了码头,赶上水船的旅客成群结队地向泵船涌去。汪镇长一行五人不再讨论手巾的问题,纷纷提上行李,出了茶馆,下了梯坎,上了泵船,喜笑颜开地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汪镇长的脑子没有歇过气,不是丰都的迤逦风光,不是鬼城的阴森恐怖。在汪镇长脑海里闪烁的始终是那张印有导游图的鬼城旅游纪念手巾。陈兵、杨素、董德云、小姜各送给汪镇长一张手巾,四张手巾像四条横板顺跳的蛇,在他心里拱得七上八下。小姜那张不说了,那是他心甘情愿送给他汪镇长的。而陈兵、杨素、董德云找回的手巾就令人费解了,甲说在枕头下找到的,乙说在铁丝上找到的,丙说在登记室找到的,到底哪张手巾才是他汪镇长丢失的,哪张手巾才姓汪?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那条手巾竟然从汪镇长的眼镜盒子中钻了出来。汪镇长立马想起来,就在走出旅馆的时候,他还摸出手巾擦了一把眼镜,顺手把手巾当成眼镜布装进他那硕大的眼镜盒,而眼镜盒中原有的擦镜布已丢失半个月了。
手巾找到了,汪镇长自然高兴,便把多余的四张手巾一一归还给四位部下。陈兵、杨素、董德云机灵过人,一句话都没说,手疾眼快地把手巾揣进了荷包,没让别人看到半点影子。只有小姜不识时务,连连摆手推辞:“汪镇长,这张手巾就送你了,送你了。”
汪镇长一把把手巾塞进小姜手上:“拿着,每人都只有一条。”
见小姜还要推辞,脸色一垮:“见鬼,纪念品嘛,我要那么多干啥?一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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