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对于即将到来的寒冬是温暖。而寒冷是一种相思之苦，不论是思念远在天边的爱人，还是思念阴阳两隔的亲人……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李白《子夜吴歌·秋歌》

寒冷是一种相思之苦

家里有长辈过世，在火化的时候,大家都会买许多被子给老人盖上，因为怕他在下面挨冷。而十月初一的“寒衣节”，也就是今天，其中一项很重要的习俗就是“送寒衣”，给死去的亲人烧冥衣，也给父母或戍边的丈夫“寄衣”。

就连“孟姜女哭长城”,正是由于孟姜女给丈夫送寒衣而发生的。如今的交通便利，信息传播快速无忧，人们就开始渴望“诗与远方”；而从前的距离遥远、书信很慢，一朝离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所以,他们向往相守与温暖。

十月一日，纸肆裁纸五色，作男女衣，长尺有咫，曰寒衣，有疏印缄，识其姓字辈行，如寄书然。家家修具夜奠，呼而焚之其门，曰:送寒衣。新丧，白纸为之，曰新鬼不敢衣彩也。送白衣者哭，女声十九，男声十一。

《帝都景物略》

“纸衣”是思念亲人的信件

十月的朔日，也便是十月初一，便是“寒衣节”。尽管许多中国传统节日可以及时，但是,将衣服将祭祀结合如此紧密的，只有“寒衣节”了。人们需要用纸来做成的衣服，烧给过世的亲人，所以叫“烧衣节”。

以衣服作为寄往另一个世界的信件，不仅可以有纸原本的书写作用，而且,衣服表示温暖。由于“寒衣节”基本已经没落，这种民俗在中国很多地方也是常见了，据说有些地方会在“纸衣”的中间夹杂一些棉花，以表示这是保暖用的冬衣。在现实故事里，也有人在衣服之中夹杂信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袍中诗》了……沙场征戍客，寒苦若为眠。

战袍经手作，知落阿谁边。

蓄意多添线，含情更著绵。

今生已过也，结取后生缘。

《袍中诗》

据说是唐朝开元年间，唐玄宗命宫人为边军制“纩衣”，结果有士兵在袍中发现了这首诗并告知元帅，元帅禀告玄宗，玄宗便将诗,遍示于后宫，有一宫人自称“万死”认领了此事，玄宗便让她与士兵结成因缘。这两人之间不曾相识，却因“寒衣”而结缘，这对于现代人来说几乎是有点玩笑，但是,对于个人意识并不被尊重的岁月里，却算作了一段美好的佳话。

“纸衣”是贫寒的布

纸衣、确实可以保暖，如今可以看到流浪汉用纸壳来保温和保暖。纸是“纟”部，说明它曾为一种丝织品，用于书写多为一种被称作“缣”的织物。而我们之前在《绫罗绸缎和那些你不认识的丝织品生僻字》介绍过一些丝织物，而“缣”与“绢”类似，却比绢贵重、比绢贵重，多用作春秋季的衣服。了解“缣”的价值，便可了解纸的改造是多么重要。但实际上，即便是后来的纸，依然很接近布，植物纤维制造的非编织物，粗略来说像是“无纺布”，它们都是纤维做成的薄片，只是并未经过经纬线的织造。

纸的问题主要在于遇水就会降低牢度，所以一般选择“藤纸”、“楮纸”这样光洁又耐揉搓的纸张，另外,还需要一些加工。在“纸衣”里面可以填充絮，变成“纸袄”，它很长时间里充当了穷人的御寒之物，直到棉花大面积种植才缓解了民间的寒衣压力，现在不得不感谢时代的变化.

“寒衣节”虽然已经逐渐被人们所淡忘，我并不觉得被淡忘就一定是坏事。对于寒冷的记忆,也不再是生离死别。如今的纸衣，则是可以充当简单的手工制作等活动中，让小朋友体验手工剪纸的乐趣。

图片提供者：张力月、谢佳赤、周宇轩

作者简介：杨燕，女，重庆市九三学社社员、留日博士（人类生活科学--服装设计与工程专业）、国外博士后研究经历，硕士、博士生导师，长江师范学院美术学院服装设计专业教授；国际服饰美学学会会员，日本留学博士协会、服装色彩学会会、衣服学会、家政学会会员，中国服装设计师学会学术委员会会员、中国纺织服装教育学会会员、中国消防学会会员、重庆市社科专家、重庆科委网络评审专家、重庆科技特派员、河北省科技奖励评审专家、重庆涪陵区科技拔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