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子贡让而止善，子路受而劝德

2018-10-07

子贡不解地辩解道：“老师，我不领取国家赎金是因为我不缺这些钱，但并不妨碍别人去救人啊。”

孔子说：“就是因为你不缺钱，才把原本人人都能够具备的道德，拔高到了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先代偿赎金然后去国库报销本来是符合道德的，现在却变成‘非道德’的了。因为‘道德舆论’会对来报销赎金的人说：你跟人家子贡比比，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人们做了一件为奴隶赎身的大好事，得到的却是自私自利的评价，做了一件合于道德的善事，得到的却是不道德的恶名，谁还会去做吗？要知道，大多数人并不像子贡你这么有钱，他们不会不在乎这笔赎金的，所以即便有机会为同胞赎身，大多数人也会放弃了。鲁国代偿赎金这一法律规定的目的是让每一个人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惠而不费地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因为不会损失钱财，只需要付出同情心。道德的目的并不是要人去做损己利人的重大牺牲，而是乐于做无损于己但却有利于别人的好事啊！”

听了夫子的话，子贡默然不语，似有所悟。

还有一次，子路从河里救起一名落水者，那人为了感谢他，送给子路一头牛，子路很高兴地收下了。但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这样做对不对。于是子路将牛牵到学堂看夫子怎么说。孔子听子路讲了事情的经过，很是高兴，连连说：“这下子鲁国人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这就是夫子“让而止善，受而劝德”的道德观。在孔子看来，不过于拔高道德的门槛，安然接受感谢、鼓励行善的酬谢，符合大多数人利益需求的道德，大家才乐于效仿。这就是“礼”的一种形式。